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文学也在不断地变化和发展。经历了90年代的中国作家,在21世纪初都走向“晚期风格”。从莫言和余华的近期作品谈起,深入解析其"晚期风格"的特质与内涵,探讨这一风格背后的历史、文化与个人因素,感受作家在岁月流转中的改变。
2023年9月20日下午4点,本学期第一期“周三茶座”有幸邀请到了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陈晓明为大家讲解“汉语文学的 晚期风格——从莫言余华近期作品谈起”。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物理学院王恩哥教授主持了此次茶座。
主讲人陈晓明教授
本次茶座从莫言余华近期作品出发,向大家分析了他们90年代的创作特点与晚期风格,随后对晚期风格给出了简要理论表述。在讲座最后,他带领听众从“晚期风格”角度回顾并体会了余华的近期作品,尤其是《文城》中的珍贵价值。
莫言与余华,两位极具影响力的中国现代作家的近期作品均展现出鲜明的晚期风格特征。在莫言获得诺奖后,他的近期作品以回忆往事为主,与当下若即若离,与他过去的风格相去甚远。以《左镰》为例,莫言构建出手挥左镰,右手带钩的田奎的形象,凝聚成一个意味无比深长的意象,绕着圈子讲故事,而后不经意地讲出故事的核心。这种作品力道仍在,但是更加内敛节制。这可能需要用“晚期风格”来理解。
而余华的作品则是触动陈晓明教授重提“晚期风格”的主要原因。余华尚值盛年时,他的作品《第七天》已开始透露世事炎凉之意。在2021年,余华出版《文城》,内蕴着到了一定的“年岁”才会有的偏执和感悟,同时也意味着放弃了许多东西。要理解这些“放弃”,则要归之于“年岁”,或者称之为晚期风格。
讲座现场掠影
“晚郁”意味着在时间的、历史的积淀当中,所达到的一个晚期风格,是个人的,也是一种文学的传统性。现代作家往往是“青春写作”,但90年代就自觉进入了“中年写作”的中国作家,在21世纪初的时期何以不会觉得“老之将至”呢?为什么不能“庾信文章老更成呢?”为什么不能有一种“文起八代之衰”的愈老弥坚呢?想要理解晚期风格,要结合历史原因。陈晓明教授以自身为例,向我们介绍了他在70年代的困苦,80年代的成就以及90年代的改变。让我们体会到时代对文学、作家的改变。
萨义德晚年专注于“把焦点集中在一些伟大的艺术家身上,集中在他们的生命临近终结之时,他们的作品和思想怎样获得了一种新的风格,即将要称为的一种晚期风格。”。“晚期风格”最显著的特点正是能够容纳内在的矛盾性。一方面,萨义德说晚期风格有“和解与安宁”,更重要的是,“它包含了一种蓄意的、非创造性的、反对性的创造性。”。“晚期风格”坚持了自我权利,但并非是对自己过往个性的维护,而是面对一生的命运和生命消逝要捍卫的尊严,这是一种生命的权利,因而它意味着要放弃很多东西,甚至表现出某种“未完成的印象”。
讲座现场掠影
作为先锋派的余华给先锋文学留下一个体面,留下文学史回旋的余地。而如今余华又一次走在历史的前面,他保持了一种先锋精神。《文城》擦干净20世纪的泪目,余华写得洁净、单纯、仿佛一根细绳牵引进入一个历史的方寸之地。虽然背景中充满了土匪的暴行、苦难的伤痕,但现场所展示出的却是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是关于爱与离别,追求与挣扎的故事。就是这么单纯。就连小美对林祥福的背叛也显得那么单纯,它只是背叛本身,与邪恶、狡诈或策划无关。《文城》是《活着》的前史,是《兄弟》的前史的前史,而更深层次看,它是余华的晚期风格的过早显现。
在讲座结尾,陈晓明教授深情朗读了《文城》的片段,他向我们讲述:《文城》仍“漫长的20世纪”中,是余华在90年代的未竟之作,它证明了“漫长的90年代”的文学力量所在——在中国作家的晚年、百年中国文学的晚期,所体现出来的“晚期风格”。
最后,王恩哥教授代表前沿交叉学科研究院和听众对陈晓明教授表示了衷心感谢并赠送了周三茶座纪念品,陈晓明教授也向在座听众分享了他的签名赠书。
赠送纪念海报与礼品
陈晓明教授给观众的签名赠书